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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任中杰传奇(全本)-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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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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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预付的报酬 玄灵子老道的尸体,直到天亮之后才被发现。 那时候已经是正午过后了,妙音在给静慧师太临时布置的灵堂里守了一日一夜,人人都来行礼拜祭过,只有玄灵子始终不见人影。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老道素来不修边幅,游戏风尘惯了,可是连这种礼节性的场合都不参加,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于是赵黑虎自告奋勇跑去提醒这位武林前辈,不料却扑了个空,玄灵子并不在自己的房里。 大家都有些奇怪,互相询问之下,才发现自昨夜起就没有人见到过他。 每个人心里都升起了不详的念头,又在岛上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寻找,结果很快就在一条荒僻的小径上发现了玄灵子的尸身。 说那是尸身,其实并不确切,一眼看去,比尸身恐怖多了。 野草丛生的地上,照例有个醒目的“三”字,旁边那件旧道袍包裹着的尸首,赫然已经大半变成了骷髅。 自胸部开始,整个身躯连同四肢都腐烂光了,只剩下一条条漆黑的骨骼,然而脖子以上却还是完好的,有血有肉的脸颊可怖的扭曲着,可以辨认出那的确是玄灵子老道。 这种情形实在太血腥,太令人颤栗了,就连神经坚强如任中杰见了,都觉得毛骨悚然,挪开视线不敢再看。 铁木兰等女子更是脸色发青,胃部一阵收缩,几乎要吐了出来。 只有江松林还是老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蹲下身就开始验尸。 过了一会儿,他皱眉自语道:“这似乎是奇乐宫惯用的毒…… 众人闻言都吃了一惊。任中杰双目神光暴射,低沉着嗓子道:“奇乐宫跟这件事也有关系?” 江松林点点头道:“当然。我确定当年的六位真凶之中,就有一个是奇乐宫的人,而且是位女子。” 任中杰双拳紧握,喃喃道:“奇乐宫,好一个奇乐宫……”脸上不禁浮现出悲愤的表情。 胡仙儿目中露出恐惧之色,似乎站都站不稳了,身子摇晃着,喃喃道:“连玄灵子道长都被害了,下一个……下一个又会轮到谁?” 崔护花冷冷道:“自然是那些在三年前犯下血案的人。他们谁也逃不掉。” 金鹰先生横眉怒目道:“若要报仇,就应该光明正大出来挑战,搞这种阴险暗算的勾当算什么好汉?这凶手若被我撞见了,定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崔护花嗤之以鼻的道:“阁下太过自信了吧?这里有谁敢说自己的武功比道长更精湛?连他都不是凶手的对手,何况是其他人?” 金鹰先生突然怒吼一声,大喝道:“崔护花!你这是什么意思?老是风言风语的,你是希望凶案发生的越多越开心吗?” 崔护花冷笑道:“冤有头,债有主。这难道不是天公地道的事吗?” 金鹰先生咬牙切齿道:“放屁!我看你就是凶手,死掉的三个人根本就是你杀的!” 他说着扑了过去,金色的斗篷陡然间掀起,劈面发出了凌厉的攻势! 崔护花全然不惧,随手抽出腰间的短棒,大踏步迎了上去。 铁木兰娇躯一晃,抢到两人中间拦住,杏眼圆睁道:“住手!都这种时候了,你们两个还在吵什么?” 被她这么一隔,金鹰先生和崔护花都停下了脚步,可是互相狠狠的怒视着,气氛仍是紧张的一触即发。 银鹭夫人淡淡道:“拙夫的性子虽然急些,可是他并不是在无理取闹。这位崔先生本就是个很可疑的人物,我夫妇的确怀疑他就是凶手。” 这话说出来,众人都有些震撼。 任中杰目光闪动,问道:“为何呢?” 金鹰先生大声道:“当年逍遥山庄有位老管家,绰号‘乾坤一棍’的张彪。你叫这姓崔的小子自己说说,那是他的什么人?” 崔护花的脸色突然苍白,握着短棒的右手指节捏的咯咯直响。 金鹰先生盯着他的短棒,冷笑道:“虽然你改长为短,化棍成棒,可是嫡传的身法招式是掩饰不了的,你还敢否认吗?” 崔护花的眼睛里蓦地燃起火焰,血色涌了上来,平素不动声色的一张脸上满是愤怒的表情,整个人也都发起抖来。 现场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都在瞧着他,有几个人更是悚然心惊,暗暗的运气戒备。 过了好一阵,崔护花才渐渐宁定下来,目中的愤怒也转化成悲哀,低沉着嗓音道:“你猜测的不错。我就是‘乾坤一棍’唯一的徒弟。” 铁木兰吃惊道:“那……你真的是凶手?死掉的三个人真是你杀的?” 崔护花不答,自顾自道:“我忍辱负重,在怡春院潜伏了两年多,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以便调查三年前案子的真相,为我萧庄主和师父讨回公道。” 任中杰点点头道:“这就难怪了。我就说一个妓院里的普通打手,怎可能有你那么好的功夫。” 崔护花转目望向玉玲珑,叹了口气道:“玉小姐,这段日子我尽心尽力的保护祢,可是暗地里却另有目的,那就是为了调查奇乐宫。” 玉玲珑淡淡道:“我早已知道。你能打入到我身边,想来也费了极大的心思。” 崔护花道:“可是最后还是被祢识破了。我一直想查出当年的那六位真凶,可惜却始终没有进展。” 他忽然转过头,锐利的目光瞪视着天禽夫妇道:“若我能早一步查出这些人的身份,第一个就下手除掉了他们,何须要等那位幸存者来动手?” 铁木兰半信半疑道:“这么说,死掉的三个人不是你杀的?” 崔护花断然道:“当然不是。我虽然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却并未下手——只因我不知道该下手的对象是谁。” 金鹰先生冷哼一声,显然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江松林一直默不作声的在检验着尸骨,这时候才站起身来,沉声道:“道长是中毒死的,那是一种苗疆特有的剧毒……” 胡仙儿突然“啊”的一声尖叫,身子抖的更加剧烈了,颤声道:“他是中毒死的?我……我明白了……是用这种方式来报仇……哈……原来是这样报仇……” 她语无伦次的喊着,秀发散乱,美目中的恐惧之意更浓了,几乎有些失常。 众人大都听不懂她的话,铁木兰奔过去拉着她的手臂,连声追问道:“祢说什么?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报仇的?说清楚些呀!” 但是胡仙儿却仿佛没听见似的,神经质般咯咯的笑了起来,用力甩脱了她的手,歇斯底里的道:“来呀,你来杀我呀!姑奶奶等着你……你准备怎么杀我?是把我活活勒死呢,还是来个开膛破肚?” 众人相顾失色,谁都看出她的精神已经陷入极不稳定的状态,只怕是被吓的失心疯了。 铁木兰费了好大的劲才制住她,出手点中她的睡穴。胡仙儿唔唔两声,美眸朦胧的软倒在铁木兰的怀中。 就在这时,任中杰心念一闪,失声道:“我知道她在说什么了。” 大家将目光投了过去,他吸了口气,缓缓道:“胡夫人说的,是那位幸存者报仇的手法,根本是有意和当年吻合的。” 江松林目芒一闪,自言自语道:“果然是这样。” 其他人却还是摸不着头脑,个个都是满脸茫然。 任中杰道:“当年逍遥山庄被害的几位高手,死法都极其惨烈,一个身首异处,一个乱箭穿心,一个身中剧毒,一个被活活勒死,一个被大卸八块,一个被开膛破肚。”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环视着诸人淡淡道:“这下你们总该明白了吧?” 人人都恍然大悟,脸色全都变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柳如枫俏脸苍白的道:“彭泰身首异处,静慧师太乱箭穿心,玄灵子道长身中剧毒……天,这……这太可怕了。” 江松林冷静的道:“凶手故意用当年的杀人手法来行凶,在他来说,这样才算是彻底的报了大仇。” 谢宗廷长叹一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虽说复仇无可厚非,但他用如此手段来折磨人,实在是……唉……” 他摇了摇头,脸露不忍之色,再说不下去了。 崔护花却双眼发光,喝采道:“好,好!这就是说剩下的三个真凶,一个会被活活勒死,一个会被大卸八块,还有一个会被开膛破肚……哈哈,这就叫恶有恶报,痛快啊痛快!” 他仰天长笑,仿佛出了胸中一口恶气似的,大步离开了现场。 众人各自怀着心事,默然不语呆了片刻,也都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开了。 任中杰飘身上前,从铁木兰怀中接过昏睡的胡仙儿,伸手在她穴道上一按,只听“嘤咛”一声,她悠悠的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 “胡夫人,祢若想保命的话就老老实实的说真话。”任中杰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的双眼,一字字道,“告诉我,祢是不是当年的六位凶手之一?” 胡仙儿娇躯一颤,垂头欲避开他的视线,可是眼光却正巧又瞥到了玄灵子那可怖的尸骨,不由发出了惊惶的叫声。 在一旁的江松林沉下脸,断喝道:“祢还不明白吗?只有跟我们合作才能逃过凶手的追杀,祢难道要死到临头才后悔吗?” 胡仙儿花容失色,眼泪哗哗流了下来,哽咽道:“我说……不错,我也有份参与当年的罪行……” 她全身发颤,一副娇柔脆弱的样子,铁木兰不禁起了同情之心,白了两个男人一眼道:“你们就不能态度好点吗?这么凶巴巴的干什么?” 说着重新从任中杰手臂中扶过胡仙儿,柔声安慰道:“祢别怕,有什么话慢慢说。” 胡仙儿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嘶声道:“我什么都说出来,你们……你们能保证我不被杀害吗?” 铁木兰斩钉截铁的道:“我保证,我们绝不会让凶手伤到祢一根头发!” 看着她那信心十足的模样,江松林和任中杰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 太阳下山了,又一个寒冷的冬夜来临。 “青松轩”最大的一套居所里,两男三女正围着烛光坐着,飘摇的光线照在他们的脸上,每个人的神色都显得有些不可捉摸。 良久,任中杰站起身,打了个哈欠道:“夜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坐到天亮,还是去睡吧。” 胡仙儿垂下头,轻声道:“我睡不着……” 铁木兰拍着胸脯道:“别怕,有我们贴身保护,凶手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伤害不了祢!” 胡仙儿咬着嘴唇,喃喃道:“不知怎么搞的,我总是有种可怕的预感,也许我……我活不过今晚了。” 铁木兰秀眉一扬,叱道:“别胡思乱想了!我倒要看看,有哪个凶手敢到我们眼皮子底下来行凶!” “是呀。”玉玲珑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娇笑道,“有两位著名的捕快,再加上一个智勇双全的浪子陪着,胡夫人祢还担心什么呢?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用害怕。”论坛声誉保证 日本进口防伪npg名器3 名器证明3 齐藤OL 淫熟大塚咲倒模成人用品! 铁木兰没好气的瞪着玉玲珑,颇不客气的道:“我们是有公务在身,玉小姐祢又是干什么来着?为何一直赖着不肯走?” 玉玲珑向任中杰努了努嘴,嫣然道:“任公子在哪里过夜,小女子自然就跟到哪里呀。谁叫我跟他这么谈的来呢,没有他我简直睡不着觉。再说,多我一个人也可以多出一份力呀,又有什么不好呢?” 铁木兰气的直跺脚,可是又拿她毫无办法,瞥眼又见任中杰视若无睹的样子,心头更是恼火,赌气不再开口了。 江松林一挥手,沉声道:“就照我刚才的布置,大家到自己的地方去休息吧。今夜不可大意,但也不必过于紧张,沉着应变就行了。”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分别走了出去。 铁木兰陪着胡仙儿走进里间的卧房,合衣在床上躺了下来,弧形刀就摆在手边。 玉玲珑就睡在相邻的外间,只隔着一道门帘。 而任中杰和江松林则一前一后的守住了这处居所,各自掇了条板凳,就在走廊里睡下。 在这样严密的保护下,今夜凶手不来则矣,要是真的敢来行凶,绝对无法瞒过他们的视线! 铁木兰深深的相信这一点,所以她半点也不担心,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心情,渴望着凶手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的弧形刀可不是吃素的,一定能顺利捉到这满手鲜血的凶犯! 到了那时候,谁还敢说女子无用做不了捕快?肯定能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天下第一女神捕”的名声,也将随着案子的告破而传遍江湖…… 就在这美好的憧憬中,铁木兰的眼皮渐渐的重了起来,尽管她告诫着自己不要睡觉,可是夜色是那么宁静,那么漫长,她终于沉入了梦乡…… 胡仙儿却怎么也睡不着,咬着被角,两只美目睁的大大的望着屋顶,俏脸在黑暗中显得异常的苍白。 她非常的恐惧,心里有种很不详的预感,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一片血光。 那么多的血,鲜红的血,四处喷溅,到处都是尸体和剁碎的躯干! 三年前那令人发指的血腥一幕,今夜是否就要在自己身上重演? 长夜漫漫,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屋外的寒风呼啸的更厉害了。 胡仙儿正想强迫自己合眼小憩,无意中转头一望,全身的寒毛一下子都竖了起来。 只见窗户不知何时已经开了,一张脸出现在视线中! 那是一张惨白惨白的人脸,两只眼死鱼般凸起,前额有一丝血线垂落下来,正在一滴滴的往下淌落。 这根本不像是一张活人的脸,每一寸肌肉似乎都是僵硬的,在夜色下看来,更是显得说不出的恐怖! 胡仙儿四肢冰凉,一颗心几乎要从腔子里跳了出来,半晌才能发出一声惊惧到极点的尖叫! 这张脸,这张脸就算化了灰也认得,这赫然是萧天雄的脸! ——啊! 惨叫声中,铁木兰立刻惊醒过来,反手抓住弧形刀腾的弹起,断喝道:“怎么了?”抬眼四顾,屋子里却不见有什么异常。 她眉头一皱,正要责怪胡仙儿大惊小怪,却见这美妇几乎是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娇躯剧烈发抖,语无伦次的指着窗户道:“鬼……有鬼……鬼在那里……鬼……” 铁木兰一个箭步窜过去,探头到窗外一望,恰好瞥见墙角有人影一闪而过。 “什么人?”她娇叱一声,整个人合身撞出,掌中刀舞成了一团亮光,连人带刀掠了出去。 刚飞身纵上墙头,左右两边风声飒然,各有一人闪电般的跃上,正是任中杰和江松林双双闻声赶到。 铁木兰劈头问道:“可看到有人冲过去吗?”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一齐摇了摇头。 铁木兰疑惑的道:“奇怪,我明明见到有人的,难道是我看花眼了?还是这人已经逃出了院落?” 任中杰断然道:“不可能。我两人一听到叫声就赶来了,如果真有人的话,他绝无可能瞒过我们的视线离开!” 铁木兰气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家伙还会隐身法吗?” 江松林突然身躯一震,失声道:“不好!”掉转身,风驰电掣向胡仙儿的那间屋掠去。 任中杰也跳了起来,变色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铁木兰猛然醒悟,急得差点给了自己一巴掌,飞一般的往回冲去。 刚奔出几步,房里就又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三人大惊,火急火燎的撞破窗户冲进房里,胡仙儿已经不在了,只有内外衣裙抛落满地,连贴身的肚兜亵裤都在其中。 ——敢情她竟是被人剥光后绑走的? 江松林更不迟疑,当先夺门而出。任中杰和铁木兰紧随其后。 刚出院门不远,三人倏地顿住了脚步。 只见在微弱的星光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正站在那里,仿佛带着阴森森的鬼气。 他的脸孔隐藏在黑暗中,完全看不清楚,四肢似乎甚是僵硬,右臂夹着的正是胡仙儿的娇躯。 铁木兰怒叱道:“你是什么人?快把她放下!”说着就想冲上前去,却被任中杰一把拉住了,做了个手势示意她镇静。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仿佛都凝结在这黑影的身上,四下寂然无声。 江松林一字字道:“阁下何人?是否就是当年逍遥山庄一案的幸存者?” 黑影没有回答,一只鸟爪般的怪手缓缓伸出,卡在了胡仙儿的脖子上。这只手是完全惨白的,就像是死人肌肤的颜色! 铁木兰只瞧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娇喝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快说话!” 黑影的喉咙“咕咕”的响了两下,四肢关节爆出轻微的声音,突然把脸孔转了过来! 藉着星光可以看见,这是一张完全没有血色的脸,面部的肌肤更白,白得近乎透明,甚至能看到里面的血脉骨骼! 这情形当然很诡异,然而更令人心悸的是,这张脸居然是已经死去三年的萧天雄! 江松林倒抽了口凉气,沉声道:“阁下不必再装神弄鬼了,你到底是谁?” 黑影的眼睛里突然射出琥珀色的幽光,淌着血丝的嘴角咧开,吐出鲜红的舌头,露出了一种僵化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诡笑。 就在三人瞧得浑身不自在时,黑影突然腾空而起,以令人吃惊的速度掠了出去! “站住!”三人早就警惕着,立刻展开轻功急起直追。 黑影在前飞掠着,身法轻巧,灵活而迅捷,单臂拖着胡仙儿的躯体,竟是不顾她的死活,一路在地上拉着,就像快马拖曳着一个人在飞奔。 但任中杰还是很快就追近了他,一声清啸,发掌自后劈了过来! 堪堪击中后心时,这黑影蓦地翻过左掌向后一挡,双掌相交,竟没有半点声息。 任中杰只觉一股极大的力道涌来,心中一惊,低呼道:“碎骨掌!” 他的上身向后一仰,脚步猛地挫住,这才将力道完全卸去,一瞬间竟被震得有些手臂酸麻。 那黑影却是整个人都被撞的大震,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带着胡仙儿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斜斜的弧线,突然折而向左,掠进了藏书所在的“广益阁”中。 三人刚追进阁中,就觉眼前一片漆黑,那黑影融入其间,身子一闪就不见了。 没有半点光线,连窗外的黯淡星光都透不进来,这里已是完全的黑暗。 任中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迈着步伐。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铁木兰就在自己身边三尺内。 因为她身上淡淡的少女清香,正传到鼻中来。他就靠着这嗅觉的指引,保持着和她的距离,不敢离的太远。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在黑暗之中各自行动着,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一出声就会暴露自己的方位,很有可能就成为对方暗器的活靶子。 过了不知多久,阁子里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那黑影是已经悄然离开了呢,还是仍然潜伏在暗处等待时机。 铁木兰似乎已经沉不住气了,呼吸略有些粗重。 任中杰生怕她误事,忙无声无息的凑过去,想要令她重新安静下来,不料左腿踏出两步后正好碰到了一张凳子。 他灵机一动,拎起凳子猛然朝靠门的墙掷去! “匡当”一声大响,附上雄厚真力的凳子就如一颗炮弹,将墙壁撞破了一个大洞,窗外的星光立刻漏了进来。 尽管这光线微弱到几乎没有,可是凭藉着出类拔萃的目力,任中杰还是迅速确认了一件事——那黑影并未呆在阁中! 但奇怪的是,江松林居然也不在,不知道他是几时离开的! “难道他发现了那黑影逃走,自己悄悄的追去了?”任中杰思忖着,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点燃了。 铁木兰纵身过来,疑惑的道:“江前辈哪里去了?” 任中杰摇摇头,举起火折子查看着四周,低声道:“也许这里有什么暗道……” 铁木兰突然尖叫一声,陡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臂膀,眼望着他身后颤声道:“那……那上面有……有……” 任中杰一惊,倏地回身,举起火折子照了过去,一眼又看见了那张脸! ——那张没有丝毫血色,已经是死人的萧天雄的脸! 他的冷汗也刷的冒了出来,定了定神,这才发现那不是真正的人脸,原来只是画在身后一扇大屏风上的画像! 铁木兰紧紧的靠着任中杰,娇躯在微微的发颤。虽然她一直力图做到最坚强,可是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自禁的露出了女孩子胆小的一面。 任中杰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别怕,有我在呢!那只是一副画罢了。” 铁木兰这才吁了口气,冷静了下来,俏脸一红道:“我……我不是害怕,只不过是被突然吓了一跳。” 任中杰失笑道:“是极是极。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吓一跳是正常的,发出那样高亢的尖叫声更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铁木兰脸颊发烫,跺脚道:“你取笑我!你道本姑娘真的怕吗,把火折子拿来!” 她劈手夺过火折子,迈步走到屏风前,把整张图画自右至左照看了一遍。 任中杰也在旁边看着,两人虽然都对这副画的恐怖程度有了思想准备,可是真正细看时,还是感到了相当大的震撼! 画的内容相当血腥:在一个雄伟的庄园里,数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到处都是断手碎肢,地上的鲜血流淌成了河。 有六个蒙面黑衣人,正在分别屠杀着六个武林高手。其中最显眼的一个,就是刚才看到脸的老庄主萧天雄! 他的肚腹被活生生的切开,肠子和鲜血一起流淌到地上,双目睁的圆圆的,仿佛在诉说着满腔的悲哀和愤怒! 另外五个人的死法也都相当的惨烈,恰好是一个身首异处,一个乱箭穿心,一个身中剧毒,一个被活活勒死,一个被大卸八块。 整副图将人物画得栩栩如生,特别是那满含怨毒和复仇欲望的眼神,再加上惨不忍睹的各种死法,令观者完全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个血腥之夜! 黯淡的火光,漆黑的屋子,可怖的图画,这一切都让人觉得是在做噩梦。 铁木兰看的一阵晕眩,手中的火折子几乎要掉落在地。却听任中杰轻噫一声,伸手将屏风推开了些,底下赫然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有秘道!”铁木兰两眼发光,低声道,“凶手一定是从这里离开的,我们追!” 任中杰点点头,当先跃入了洞口,两人凭藉着火折子的微光,在秘道里小心的亦步亦趋。 开始时脚下是一级级的石阶,约摸下到二十级后,秘道就不再向下延伸了,转而变成横向前进。 再走了十余丈,道路一下子宽阔了许多,四周围悬挂着不少钟乳石,到处都有滴滴答答的水声。 任中杰忽然一口吹熄了手中的火折子,眼前顿时又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铁木兰吓了一跳,还没惊呼出声,任中杰已在暗中握住了她的小手,在她耳边轻轻道:“我们要节省着用。” 虽然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令人害怕,可是一感觉到身边有个男人,铁木兰的心就踏实了不少,仿佛整个人都有了倚靠。 两个人手挽着手,一步步的摸索了不知多久,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啊”的一声惨叫,震得四壁回音不绝! 这是江松林的声音! 任中杰和铁木兰大吃一惊,高呼道:“江兄你怎么了?”循声摸了过去。 只听前方响起呼呼的衣袂带风声,似乎有人正在施展身法疾掠。任中杰赶忙重新点燃火折子,恰好照见人影一闪。 紧接着就看见江松林倒在地上,面如金纸,口唇边溢出血丝。 任中杰心中一沉,赶忙将他扶了起来,幸好触手时感觉到心脏犹在跳动,只是人已昏迷。 “祢留在这里照看江兄,切勿轻举妄动!”他掷下这句话,也不等铁木兰回答,就拔步向那黑影逃去的方向追去。 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宽敞了,这里似乎是个巨大的天然地洞,再由人工改造成了秘道。 任中杰屏息静气,令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处在最警觉的状态,随时准备应付突如其来的袭击! 但一路走来却始终无惊无险,再下去的道路越发险恶了,里面怪石嶙峋,到处都竖着一人多高的大石块,仿佛迷宫一样,可以将任何闯入者无情的吞噬。 任中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闯破这怪石阵,又挂念着铁木兰和江松林,只能无功而返。 ************ 江松林受的伤不轻,回去后连着吐了好几口淤血,解开衣袍一看,右肋下有个紫青色的掌印。 “碎骨掌,这又是碎骨掌!”任中杰喃喃道,“江兄能大难不死,实在是幸运。” 江松林喘了一会儿气,虚弱的道:“这凶手的武功,竟比我想像中更厉害的多。我虽已全神戒备,但还是遭了他的暗算……唉,只怪我太不中用,又让他从眼皮底下逃走了。” 任中杰安慰道:“这又怎能怪你呢?说来小弟还更没用呢。江兄能在黑暗中听到凶手移动屏风潜入秘道,小弟却什么都听不出来。” 江松林微微一笑,道:“这是因任兄的心思不在追捕凶手,全心全意放在保护铁姑娘的安全上,是不是?” 任中杰展颜道:“不错。这次抓不到凶手,下次还可以再抓。可是漂亮的美人儿要是惨遭不测,我可就要伤心痛悔终身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用眼角瞥着铁木兰。后者双颊泛红,神色仿佛有些娇羞,但马上板起脸蛋道:“看来我还要感谢你了,是吗?” 任中杰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铁木兰冷笑道:“但是抓不住凶手,你那位胡夫人的性命也许就难保了,难道你就不伤心?” 任中杰神色一黯,苦笑道:“纵然伤心也无可奈何了,我们根本是堕入了凶手的算计中。此人谋定而后动,又赢了我们一局。” 江松林忽然道:“可是他虽然打伤了我,自己也绝不会好过。我当时忍痛反击,指力也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下。” 铁木兰喜动颜色道:“真的吗?那我们只要查查谁受了伤,凶手就无所遁形了。” 任中杰摇了摇头,道:“指力不比拳脚或是兵器,所伤的是穴道经脉,外表上是看不出来的,只会对内功造成重大影响,平时完全可以掩饰的住。” 铁木兰气沮的坐了下来,忽又立起道:“这凶手……他为什么会长的和萧天雄一个模样?难道……萧天雄还没死?” 任中杰道:“不,他只是戴了个面具而已,想用来吓唬人的,胡仙儿想必一见就吓破了胆,所以才轻而易举被他制住了。” 江松林皱着眉头,仿佛在苦苦思索着什么,突然“哇”的一声,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把衣襟都染上了点点红斑。 任中杰忙道:“江兄不要再耗费心神了,这个案子,就由小弟和铁捕头来处理吧。” 江松林无力躺到了床上,懊丧道:“有劳了。希望能早日抓到凶手,否则不知还要死几个人。” 两人告辞出来,刚走到屋外,铁木兰就迫不及待的道:“我们快回到那秘道中去彻底搜查一下,凶手可能还在里面。” 任中杰哭笑不得的道:“他又不是笨蛋,怎还会等在里面让祢捉?那秘道必然有其他出口,早在我们和江兄顺原路返回之前,凶手肯定已返回了自己的居所,这样才不至于露馅。” 铁木兰道:“但那秘道里多少会有些线索吧,也许胡仙儿的……胡仙儿被他囚禁在那乱石阵里……” 任中杰长长叹息一声,黯然道:“你不必拐弯抹角了,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胡仙儿现在已凶多吉少。” 铁木兰心中也很难受,咬了咬嘴唇道:“可是,在胡仙儿的尸体出现之前,我们都不应该放弃希望。” 任中杰道:“尸体没出现,只是因为凶手还需要时间去处理,以便布置的和三年前的某一种死法一模一样,因此暂时弃置在那乱石阵中,这对凶手来说是最安全的办法。” 铁木兰跺脚道:“所以我们才要赶快去搜啊,说不定能提前发现尸体呢。” 任中杰道:“我观察过那乱石阵,是用相生相克的原理布成的,我没有那个能力去破解,最多只能一块块把石头搬开,但那所需的时间至少也要一天,到那时候相信凶手已经自己把尸体运出来了,何必我们去费劲?”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懒洋洋的道:“做一个优秀的捕快,动脑子比动手往往有效多了,也重要的多。” 铁木兰生气的道:“我就不信你不去搜集线索,只凭坐在这里空想就能把案子破了,世上哪有人是这样查案子的?” 任中杰淡淡道:“线索一直都有啊,刚才就有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可是看起来祢却没有留意到。” 铁木兰愕然道:“什么?” 任中杰凝视着她道:“难道祢就没有留意到那副图画吗?上面有个很耐人深思的问题啊。” 他见铁木兰一脸茫然之色,只好又道:“那上面画着逍遥山庄的六个高手死于六种不同手法,你有注意到那位老管家‘乾坤一棍’的死法吗?” 铁木兰迟疑道:“好像是……身首异处,跟彭泰的死法一样……” 任中杰道:“不错。但祢有注意到吗,图画中张老管家的首级是被悬挂在大树上示众的,但彭泰的首级却不知所踪。” 铁木兰回想了一下,道:“确实如此,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任中杰沉声道:“从已经死亡的三个人来看,他们的遇害手法,尸体姿势等细节都和那幅画几乎相同,可见凶手是在刻意模仿,按理说他是不该出现这种错误的。” 铁木兰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任中杰一字字道:“除非是彭泰的首级有非消失不可的理由……” 话音未落,铁木兰忽然跳了起来,满脸兴奋嚷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因为死掉的那个根本不是彭泰,他想借此来瞒天过海!” 她激动的双颊绯红,继续道:“我真笨啊,早就该想到的。以前听过很多这样的传奇故事,如果死者的头颅不见了,那么往往是移花接木之计,其实他还活着,暗中再一次次的下毒手行凶。” 任中杰又叹了口气,喃喃道:“祢的传奇故事只怕是听的太多了,这种点子,根本是拙劣的说书人才编的出来的。” 铁木兰杏眼圆睁道:“怎么,你说不是吗?” 任中杰肯定道:“从验尸结果来看,那具无头尸体的确是彭泰的。头颅虽然消失了,但是他的身架,骨骼,以及练过碎骨掌的手,这些证据都绝不会弄错!” 铁木兰不服气道:“但除此之外,我想不通凶手为什么要把头颅带走啊?当时的作案时间并不充分,他能把头颅藏到哪里去处理呢?” 任中杰带着深思的表情道:“这确实是个很关键的问题。也许我们搞明白这一点,就能揪住凶手的狐狸尾巴。” 铁木兰秀眉上扬,自言自语道:“我一定要把这个疑点解决,现在江前辈无法行动,轮到我这个未来的‘第一女捕’大显身手了。” 任中杰忍住笑,正色道:“是极是极。第一女捕大人,趁着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赶紧回去睡个好觉吧,养足了精神才好查案。” 铁木兰瞪了他一眼道:“不,我还要再到‘广益阁’的现场去看看,我就不信连半点线索都没有!” 她转过身昂然而去,步子虽然决断矫健,可是内心深处却很盼望任中杰能跟着来——毕竟一个女孩子家,再独自到那噩梦般的地方去还是会胆寒的。 可是走了不远后悄悄回头一看,任中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竟向着他自己的居所方向走去,完全没有来帮忙的意思。 “好,该死的人渣杰,你不来就算了!没有你本姑娘照样能成功!”铁木兰气的快哭了,一咬银牙,鼓足勇气飞步掠向目的地。 ************ “你回来啦!”玉玲珑从床上坐起,美丽的剪水双眸中露出喜悦之色,脱口道,“人家好担心你啊,怎么也没法阖眼哩。” 说着俏脸又略微的一红,透出珊瑚般的颜色,七分妩媚中带着三分羞涩,看上去动人无比。 任中杰却像是完全没看见,淡淡道:“我任某人何德何能,能当的起玉小姐如此关心?” 玉玲珑眉梢一挑,两片娇艳的朱唇形成了一个圆圈,诧异的道:“怎么,你在生气?” 她随便一个表情神态,都显得十分的撩人心魄,任中杰几乎忍不住想过去搂住她的纤腰,同时尽情的痛吻那微微颤动的红唇。 但他还是尽力控制住了自己,冷哼一声,自顾自的走到了一边。 玉玲珑“嗤”的一笑,赤着纤足跳下床,挨到他身边柔声道:“看来任公子还真的是生气了,小女子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呢?说出来我给你赔罪好吗?” 她说着把下颔靠在他的肩头,耸挺的酥胸也轻轻挤住了他的胳膊。 任中杰却断然推开了她,沉着脸道:“胡仙儿被凶手劫持走时,祢在隔壁必定也听到动静了,为什么没出来?” 玉玲珑白了他一眼道:“人家害怕嘛,那种时候出去,万一被凶手顺便捅一刀怎么办?” 任中杰盯着她道:“祢也会害怕?” 玉玲珑丝毫不退缩的迎视着他,平静的道:“你不相信?还是你认为我就是凶手?” 任中杰冷冷道:“我的确很难相信一个一次又一次欺骗我的女人。” 玉玲珑眼波流动,一双裸露的玉臂抱在胸前,不动声色的等着他说下去。 任中杰道:“祢昨晚对我说,祢不能真的跟我欢好,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那究竟是什么苦衷?” 玉玲珑淡淡道:“你将来自然会知道。” “可是我已经猜到了!”任中杰目中射出刀锋般的光芒,一字字道,“这是因为祢练了‘修罗神功’!” 玉玲珑娇躯陡然一震,俏脸上掠过一丝骇然之色,失声道:“这是谁说的?” 任中杰道:“我刚才遇到赵黑虎,他已经告诉了我修练这种内功的根本缺陷,那就是必须强抑情欲,无法再享受到男女间真正交合的乐趣。” 他冷冷一笑,又道:“这就是祢肯用手,用嘴,用一切方式来满足我,却无论如何要坚守着最后一关的缘故……我有说错吗?” 玉玲珑怔怔的望着他,清澈如水的美目中带着某种复杂的表情,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幽怨。 任中杰的心不由软了下来,目光也转为怜悯,叹了口气道:“算了吧。我不管祢是三年前的真凶之一也好,现在这岛上的凶手也好,只要祢肯对我推心置腹,我还是会帮祢解决难题的。” 玉玲珑突然笑起来,娇躯乱颤,样子相当的放浪形骸,似乎连眼泪都要笑了出来,边笑边道:“任公子,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爱自作聪明。” 任中杰板着脸道:“什么?” 玉玲珑轻启诱人的朱唇,淡然道:“我根本没练过什么修罗神功,要证明这一点,其实相当简单。” 任中杰冷笑道:“怎么证明?练过这种邪门内功的人绝不会跟男人上床,祢难道肯用献身给我的方式来证明吗?” 玉玲珑道:“如果这是唯一方式的话……” 她退后两步,风姿卓越在床沿坐了下来,当她坐下的时候,她雪白修长的玉腿,倒有一大半裸露在外,看来格外撩人遐思。 而她似乎在突出她的诱惑,举起手臂来掠了掠秀发,令她本就丰满的胸脯看来更加挺拔,两团高耸的乳峰把胸前的衣襟撑的胀鼓鼓的。 任中杰发现,自己不管多么努力,都再没有办法把视线自她的娇躯上移开…… “你不是要亲自验证吗?为什么还不过来?”玉玲珑撇着嘴角,轻蔑的道,“难道你在害怕?” 任中杰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一半是怒火一半是欲火——玉玲珑这种挑衅的态度,诱惑中又带着冷若冰霜的样子,本来就最能唤起男人强悍的征服欲望。 他大步上前,像个真正的色狼般“狞笑”道:“等一下玉小姐的贵体被我压住时,希望祢还能嘴硬的起来!” 玉玲珑俏脸微红,呼吸有些急促起来,胸部在有节奏的一起一伏,咬着嘴唇道:“只希望你不是个银样蜡枪头,小女子就谢天谢地了……” 话还没说完,任中杰就翻身跃上了床,把这无限娇媚的美女拉到了怀里,不客气的痛吻住了她的樱唇。 玉玲珑“嘤咛”一声,后半句嘲讽的话被堵了回去,一下子转变成了唇舌纠缠声。 她起先还力图保持着矜持和冷傲,可是在对方强大攻势下,热情很快就被挑逗了起来,玉臂不知不觉缠上了任中杰的脖子,炽烈的反应着。 两个人激情的热吻缠绵,浑然不觉自己在做什么。等到唇舌好不容易分开时,彼此的身上都再没有半缕衣物,赤裸裸的呈现在了对方面前。 灯光下,这艳名远播的美女娇喘吁吁,双颊绯红,瀑布似的乌黑秀发披散了下来,半遮半掩着高挺的酥胸,那嫣红的两点蓓蕾,正在发丝丛里若隐若现。 任中杰哪里还忍耐的住,伸手拨开秀发,握住了那对滑如凝脂的丰满乳房。 几乎没有做出什么抗拒,玉玲珑的玉足就被抓住,跟着双腿被大大的向两边分了开来,摆出了一个极淫荡的姿势。 “不……不要……”玉玲珑霞烧粉脸,竟像是个初经人事的少女般害羞,努力想并拢双腿,可是却再也办不到,只能任凭自己胯下的无边胜景被对方恣意欣赏。 “好漂亮……”任中杰发出赞叹声,用指头轻轻拨开了萋萋芳草,小心翼翼抚弄着那两片娇嫩鲜艳的花唇。 玉玲珑的娇躯立刻弓了起来,整个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几个哆嗦,桃源洞口霎时一片泛滥。 任中杰目不转睛的瞅着,微笑道:“玉小姐,我们要不要再打第三次赌呢?” 玉玲珑撒娇似的扭着身子,喘息道:“人家什么都被你看到了,还……还有什么好赌的呢?” 任中杰好整以暇的道:“我赌祢会在一刻钟之内向我求饶,苦苦的哀求我占有祢,相信吗?” 玉玲珑只听的脸热心跳,啐了一口,媚眼如丝瞟着他,吃吃娇笑道:“不信!” “好,我们就来试试。”任中杰精神一振,促狭的用大拇指逗弄着她,每动一下,玉玲珑的身体就是一下颤抖,仿佛触了电般,嘴里发出失神的叫声。 “停手……停……哦哦……不要……”她的足尖绷的笔直,俏脸上也不知是快乐还是痛苦,扭来扭去的呻吟道,“停下来……小女子求饶了……啊啊……真的求饶了……求你……啊……” 任中杰又怎么肯听呢,反而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把玉玲珑整治的死去活来,还没过半刻钟,就无可救药的泄了身子。 灼热的汁流失控般喷出,空气里充满了浓浓的旖靡气息,任中杰趁热打铁,胯下的巨龙凑近了那狭长的玉缝。 粘稠的爱液不停的从玉缝里淌下,阳物逐渐撑开了咬合着的花唇,向春潮泛滥的溪谷里捅了进去。 凭着以往丰富的经验,任中杰的直觉告诉自己,此时玉玲珑的身体已得到了足够的滋润,做好了迎接入侵的准备了。 他的腰部猛然向前一送,重重的刺进温暖湿滑的蜜穴,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因为他知道,对付玉玲珑这种床上尤物,就应该用最猛烈最狂放的攻势,使她在最短的时间内缴械投降!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察觉,玉玲珑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妩媚清澈的美目中,有着惶恐和不安,一点也不像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 他心中一动,似乎把握到了什么,可是已经不及细想了,粗大坚硬的肉棒已势如破竹般冲到了尽头! “呜哇……”玉玲珑发出一声痛彻心肺的惨叫,斗大的泪珠一下子迸了出来,全身的肌肉也为之僵硬。 任中杰也呆住了,万料不到她竟是如此紧密,尽管已得到了爱液的充分润滑,但还是如此的难以前行。刚才这一下鲁莽的横冲直撞,只怕已经弄伤了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他赶快捧起玉玲珑痛的扭曲了的俏脸,温柔的吻去了满面的泪痕,口中连声道歉:“我实在太性急了……祢放心,我这就抽出来……” 他支起身子,谁知玉玲珑却用力收缩着夹紧了他,含泪道:“不用……我……我没事的……” 任中杰迟疑道:“但是祢……祢会吃不消的……” 玉玲珑打断了他,眉头紧紧蹙着,嘴里却低声道:“放心好了,我忍耐得住。你不要出去……不要……”她反覆的呢喃着。 任中杰心中一荡,哪里还舍得离开这温柔乡呢,亲了亲她发颤的眼皮道:“那好吧。不过祢也要放轻松些哦。” 说着,他再次小心翼翼的向更深的地方探去。很快的,填满了两人之间的最后一丝空隙! 玉玲珑娇呼着仰起头来,双手死死抓着任中杰的手臂,显然还是痛的很厉害。但是她却咬牙苦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抖。 终于,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房间里陷入了沉静之中。只有两个人略带沉重的呼吸声,还在彼此的耳边回响。 过了好半晌,任中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翻身坐了起来。他瞥了玉玲珑一眼,正想说些什么,竟愣住了! 只见在洁白的床单上,玉玲珑的身下赫然有一小滩血迹!一滩鲜红、鲜红的血迹!是一种触目惊心的红色,足以令人的心跳都为之停止! “怎么?祢……祢……”他面色大变,震惊的连话都说不流利了,“祢难道……难道还是……还是……” 玉玲珑轻轻的点了点头,神色相当的平静,就像在诉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是的,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这下子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一再拒绝你了吧?” 任中杰张口结舌,大脑一阵晕眩。 天哪,她还是个处女!有谁能想到,这个身在青楼的名妓,竟然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处女! 难怪她虽然许诺以身体作为报酬,却坚持不肯“预付”。一个处女要把自己最宝贵的贞节交出去,本来就不可能像吃块豆腐那么轻松。 任中杰怔了好一会儿,突然提起巴掌,重重的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玉玲珑拦住了他,柔声道:“你不必太过自责,就如同你说过的。我这个身体原本就是要当作酬劳交给你的,早点付出还是迟点付出,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任中杰苦笑道:“话虽如此,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内疚。” 玉玲珑起身下了床,赤裸着娇躯走到床边,静静的凝视着窗外的夜色。从背面看去,她一丝不挂的胴体反射着灯光,看上去更是美的惊人。 良久,她缓缓开口道:“你也无须内疚,只要你完成承诺,平平安安的将我从岛上送回陆地,你就并没有欠我任何人情。” 任中杰只能道:“我一定竭尽全力。” 玉玲珑的唇角漾开一个笑容,从容道:“我相信你会的。” 任中杰望着她的笑容,忽然感到头皮发麻,那分明是一种把猎物玩弄在鼓掌之间的自信笑容。 在这一瞬间,他隐约的感觉到,自己虽然得到了她的身体,可是从今以后却只会变的更麻烦。因为她的命运,无形之中已经和自己连成了一条线。 任中杰越想越不是味儿,忽地跳起身,快手快脚的穿好了衣服,拉开门向外走去。 玉玲珑奇道:“你又要去哪里?” “找赵黑虎那家伙问两句话,很快就回来。”任中杰远远掷下这两句话,身形已经到了十丈开外。 他刚才突然醒悟到,赵黑虎把“修罗神功”的秘密透露给自己,背后的用意绝不简单,也许自己在无意识中已经掉进了圈套。 “这件事我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他暗暗下着决心,在夜风中加快了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