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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李本风的三宫六院(全)-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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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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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冯小怜的大礼每天的午时、子时,是明月姑娘吸取凝练缩聚的妖元的时间。午时,以日轮之阳补阴练元,子时以月轮之光补阴凝精,最少要经过四十九年的练化,才能完全吸纳八面歧舌胎生石的妖元。“咱们是不是弄些法子,缩短一下时间?”本风听了明月姑娘大略的说明,摇了摇头,“四十九年,这还要没有意外,照眼下的情势,每天要跟正道的某些不开眼的道门,邪道的阴修们打生打死,以后,就算蜀山因着三阳真人的情面,不跟明月姑娘为难,昆仑定然不会坐视不管,要是再来一次金仙们的赛宝会,咱们就有难了。”“相公,四十九年就已经非常短了,昆仑的金仙地仙们要是抢着赛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奴家从练成妖仙那日起,天天就是这么打着过的,难不成,咱们还要跟昆仑的阮青羽、昆阳鼎、符落云坐而论道?他们对着他们认为的妖邪,只有无情的灭杀!”明月姑娘放出了封闭空间的水波白练,准备进行功课了。吸取妖元对明月姑娘来说,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围而不入,蓄水蒸阴”让明月姑娘非常难忍。“我帮着你来吸纳,或者,咱们两个人一起来吸纳,这样速度就会快一些了,灵根触情,咱们可以在未吸精元之前,就合二成一,可以不受欲——火熬煎之苦……我想起,在地婴泉,跟天琴师姐处于三层寒罡的阴寒中,五蕴皆空,达到心慧的彼岸,情致的彼岸那样的妙境——你有的,我有,我有的,你有——无漏行诸界。”本风一想到跟天琴师姐抱成欢喜禅的情态,便陶醉得无以复加。“你有的,我有,我有的,吧你有,我的心慧的彼岸是你,你的情致的彼岸是我……”明月姑娘默念着,眼里竟涌出了泪来,“相公,你是完完全全相信奴家了,这样的修持法要,没有一个修道练元的人敢这么想,因为,修道是为私为我的,两个人合二为一,若是其中有一个人有私心,另一个人就会被当成炉鼎,所吸纳的天地灵气凝练出的精元,就会被人盗取得干干净净,那个人的修持就白白废掉了,甚至要形神全灭!”“来吧。”本风盘好了姿势,等着明月姑娘坐上来,“我这是刚刚悟出来的,血针门的管苍要拿我的心魂,逼着我跟黑莲雌雄珠里盘摩的两颗龙魂,同命相连,那一刻,我感觉盘摩的龙魂不再跟我敌对,象是自己的魂外之魂,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听到本风的一番话,明月姑娘收起了伤感情绪,单手立起掌印,另一只手,把本风的裤子脱了,展开玉——腿,坐到本风的腿上,慢慢地让自己的情致春港,触着了本风的灵根。相触之际,明月姑娘禁不住地“哦”了一声。情致相通,虽未透体而入,感觉已十分的美妙,以后,不用忍受“围而不入,蓄水蒸阴”欲——火难熬的痛苦了。“相公,若是奴家妖性发作,就拍住奴家的灵台,可保相公无碍。”明月姑娘双手屈成莲花指,慢慢指向了八面歧舌胎生石。本风左手搭住明月姑娘的右手食指,心静入定。千年蛇妖王的凝练精元入体,不知自己是不是能抵受得住,希望不要帮了明月姑娘的倒忙才好。八面歧舌胎生石的法力波动异常厉害!明月姑娘极为小心地吸出了两缕精元。一缕精元过明月姑娘的手指而入经脉,另一缕则透入了本风的体内。本风如受电噬!浑身颤动了一下。阴寒至极,本风却硬是忍住了。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明月姑娘可以继续。第二缕,第三缕,一直吸取了三十六缕。比第一次多了一倍还多。明月姑娘全身嫣红,已是欲意升腾。本风极热,试探着让明月姑娘接纳了灵根。浑身却如坠入冰宫之中。似乎比紫天九根镯的寒罡还要阴寒。妖元的阴寒波动剧烈,经脉象是一根根软木,被夹挤在互相撞击的冰山之中,随时都会断裂。忍!难忍而忍。明月姑娘的上身开始剧烈晃动!下——体热度骤升!阳火,阴寒交替冲击,心志稍弱者便会暴体而亡。妖体与人体的差别太大了。“阿陀陀佛,明月姑娘,你可千万别跟我那潮人时代演的电影一样,变成青绿绿的宠大蛇身,一口吞了我,十方世界的诸佛诸神,都要为我跟明月姑娘的合二为一保驾哦。”本风受着裂体的剧疼,心中不住地念叨。“血蛛王,出来捡便宜吧。”冯小怜一副恶想地从地冥道的虚空里弹射了出来,背上的武夷紫玉蚕,放出一道紫茫,一个只有两寸长的巨肚阴婴从紫茫里跳出来,喷着黑红的蛛丝卷中了本风和明月姑娘。“李本风,你这小臭小子,这份大礼怎么样,你敢惹我!这就是我给你的好果子!”冯小怜的模样又变了,象是一个山中放牧的老女人。“再给你一件法宝尝尝!”冯小怜放出了血蛛王的黑煞毒蛛网。浓烈的鬼煞毒罡,距离本风尚有一百步,腥臭之气就已令人作呕。看来,冯小怜在这件法宝上又做了不少手脚。“多谢了!”本风和明月姑娘心意相通,同声而发,一个用左手手指,一个用右手手指,两道妖异的绿茫放出,缠绕在两人身上的蛛丝立时崩断。绿茫击中黑煞毒蛛网!吸入两人体内的妖元正无处发泄,冯小怜是歪打正着的帮忙。冯小怜啊的一声,跌到了地上。黑煞毒蛛网亦飘飘而落。“你们,狗男妖女,竟然合体害我!”冯小怜抬手产出一道黑印附在血蛛王的巨肚阴婴上,“古灵丘,你别浪费了你血蛛王的名号,给我把狗男妖女的心魂爆出来!”血蛛王的巨肚阴婴弹旋而起,逼近了本风和明月姑娘。“射!”本风和明月姑娘四只手掌合到一起,四十道凝绿的波茫刺中血蛛王的巨肚阴婴。阴婴撞地乱弹,巨肚破开,蛛丝成团而卷,跟凝绿的波茫缠织在一起。冯小怜突然从地上弹起,伸出两只黑墨的鬼抓抓向本风。“引!”明月姑娘念出一个引字诀,一道水波白练放出,卷出冯小怜的两只鬼抓,拉到了自己的身前。“相公,拍她的灵台。”明月姑娘对着本风的耳朵轻喊了一声。啪!啪!啪!本风朝冯小怜的灵台连拍了三下。“你们欺负人!使诈,一个千年的蛇妖王,竟然跟十几岁的小毛孩子合体邪修,等着吧,天雷早晚劈了你们!”冯小怜的邪恶鬼念被本风的精阳拍散了,趴到地上,恶狠狠地瞪着鬼眼。“看在冯夫人和应门主的面子上,我都不会杀你,你这鬼转三世的道行,还差得远。”明月姑娘冷哼了一声,“我可警告你,血蛛王的阴婴,你控制不好会反噬的,要是再来捣乱,我就让相公用黑莲雌雄珠把血蛛王的阴婴收了,练化龙魂。”“同意,明月姑娘说的,正是我想说的,我不想为难你,赶快离开吧。”本风怕冯小怜看到他跟明月姑娘合体的具体状况,伸手用明月姑娘披在身上的一块长长的绵缎盖住了两人的下——身。“我才不着急呢,这儿挺好,我得在这儿给血蛛王的阴婴恢复元气,修好了,再跟你们打过!”冯小怜一副赖皮相。“给脸不要脸!”明月姑娘两眼泛出妖异的邪光,两手疾弹,射出两道极寒的指茫,将血蛛王的阴婴撞出了洞外。阴婴轰暴而碎!“你!我跟你拼了!”冯小怜抓狂了,化成虚影,袭向明月姑娘。第70章 万象地阴磐“是你自己找死!”明月姑娘妖性发作,放出一团波茫卷起地上的黑煞毒蛛网罩住冯小怜飞挂到了洞壁一块尖峭的石头上。到底是人性已然驻根,明月姑娘并未痛下杀手。“月轮妖王,告诉你,今晚上你别想清闲,想要你的命的大有人在,你等着吧。”冯小怜的鬼身再现,一身破烂的衣服,黑粗的皮肤,脸上还有几道疤痕。冯小怜第三世转生竟然比第二世应缚言的遭际还不如。本风善心大发,对明月姑娘道:“饶过她吧,天也快亮了,她又该去地下的孤坟里躲着了。”明月姑娘弹出一道水波,收起了黑煞毒蛛网。冯小怜冷哼了一声,放出了武夷紫玉蚕,将受了重伤的血蛛阴婴收了,恨恨地看了本风一眼,飞身走了。“咱们继续做功课!”本风抱住明月姑娘慢慢地把吸纳到体内的妖元输到明月姑娘的体内。功课一直做到天亮。除了输干送妖元,本风还要苦尽甘来地跟明月姑娘大兴鱼水之欢。妖元的本性就是阴阳的诱惑。若是当年的月轮妖王,本风怕是会被吸干了……本风仗着百脉皆通的本钱,边吸边送,让明月姑娘加速练化体内妖魂的邪阴。化邪阴而生出人命真婴。练到这一步,月轮蛇妖以凝练的精元养护,一个甲子的时间,就可恢复到正修道门的地仙强期,三界之内的道修,再难有能与其抗衡者。连番地往明月姑娘体内输送精阳,本风体内的精阳却并没有损耗多少,只是还没体会到传说中的双修双赢的妙处,倒是自身小宇宙的变化相当惊人。本风心所凝练的元神精阳,因着妖元阴寒的裂体波动,慢旋转轮,养护着机缘巧合而生的本命星莲。莲形已绽出三片莲瓣。莲瓣是纯白的颜色,象是刚绽出水面的荷莲,并未完全展开,却已隐隐长出了十几根金丝。金丝象是乌鱼长长的触手一样,好奇地朝四外探着,精阳旋过,金丝闪着日轮般的光泽。星莲意通经脉间的明点,梵顶星轮亮脉扩伸,已冲至灵顶星轮的外关。百脉通,全身的经脉中明点多了三百多处,眉间,颈喉,中心,腹海、涌泉海底的经脉星轮中都有了映动的明点。应该是星聚期的前兆了,晋到星聚期,经脉的七大星轮就可贯通,再役使盘摩的龙魂就可以如臂使指了,不必再靠黑莲雌雄珠的法力。到时候,把盘摩的五颗龙魂统统收归己有,那战力就相当惊人了。明月姑娘眼中的妖异之光尽去,显出了雍容的人光。千年蛇妖王的眼神里有了人光,为得一波人光,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本风的这个合二为一的化练妖元的诀要,若是让三山五岳的妖修们知道了,怕是要不择手段的抢人。妖如此,鬼也可以如此。——心念及此,明月姑娘平添了莫大的担忧,“相公,咱们以后,怕是真的没有清静日子了,奴家成了相公的累赘了。”“千年都熬过来了,还怕这十几年,你该比我还清楚,修练这事体,本来就是难上加难,咱们只要心志如一,通天的大道就在咱们脚下,走一步,就近一步。”本风觉到了明月姑娘人性的温柔,亲了亲她的小嘴儿,“咱们是不是把那个八面歧舌胎生石弄到天莱山去,让华道师父替咱们护法。”“怕是不行,八面歧舌胎生石……”明月姑娘停了一下,用密音告诉本风:“北冥老祖为避昆仑金仙的追杀,将自己的妖魂自投于八面歧舌胎生石中,武夷君以地冥道的地阴封住了胎生口,地冥老祖的妖魂才能禁制得住。八面歧舌胎生石,八面妖相八面胎生口,我也不太清楚,里面还有多少禁制着的阴魂……”明月姑娘让本风仔细地看了看贴附于洞顶的那个石锅。石锅的两面有两面半圆的锅盖,各有一个针眼似的小洞。两面锅盖上是一黑一白的两道阴阳鱼的图案,图案的上下边缘刻有蛇形符咒。黑白两个阴阳鱼能自动开合。石锅的名字是万象地阴磐。武夷山武夷君在日炉山禁制了北冥老祖的妖魂后,将万象地阴磐赐给了善念化成人身的月轮蛇妖。不过,此法宝只能置于离魂洞中,以此压制八面歧舌胎生石中的阴邪妖元。“八十一难也不倒取经人。”本风打坐静念了小半个时辰,笑模笑样地睁开了眼。他右手举起了龙形蛇影剑,对住了万象地阴磐上的那个小白洞。左手抵住了明月姑娘右手的劳宫穴。“窍穴打开,引动妖元。”本风轻声对明月姑娘道。明月姑娘立时明白了本风的心意,将体内的一缕精元送到劳宫穴,再传过本风的经脉,送到了剑身中黑莲雌雄珠的灵眼中。灵眼眨动,蛇影绿茫飞入了万象地阴磐的那个小白洞。稍倾,蛇影回旋,有三缕妖元旋飞着,投于黑莲雌雄珠中。“成了。”本风心所念动,将龙形蛇影剑上推,与万象地阴磐几乎贴连到一起。如此近距离的吸纳,转眼间便有五十多缕妖元融入了黑莲雌雄珠中。两盏茶的时间,黑莲雌雄珠吸纳了将近三千缕妖元,黑莲雌雄珠好可怕的容纳量。以后,明月姑娘就可以在本风的臂助下,随时随地吸练黑莲雌雄珠里的妖元了。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中药祛痘精华液,粉刺痤疮正品也可去除后背部痘痘!“这太好了,不用被圈在这里了,十几天回来一次就可以了。”明月姑娘极是高兴,拉住本风的手,“走,咱们回家去,奴家给你做好吃的。”明月姑娘放出一道水波白练把万象地阴磐隐匿了。两人走到洞外。洞外已是日上三竿。本风看到望眼欲穿的采象和元明,朝他们招了招手,“要是你们乐意,就去天莱山,由我的女人,做几道大菜,咱们一起吃了喝了,再搏命对剑。”采象却道:“我的不是剑,是鼎,我这雷磁绝脉鼎虽然比不上采蕤师姐的仙云烟渊鼎,可也是威力不少,你可要小心。”“好的,我小心就是了。”本风和明月姑娘携着手往山坡下走。“你小子,还真有人缘,看来我金圣法王已经拿你没办法了。那你告诉我,你重伤我的弟子该怎么了结?我可是仁至义尽,从子时,等到你现在。”金圣法王跟凌五行站在一个山包上,不急不躁地,根本不是寻仇的神态。“改日吧,我到你老的冥虚谷,你们群攻,还是单挑,随你们选,咱们拼上三天三夜,饿了的话,你得管饭。”本风心里知道,金圣法王是闭关的日子太久了,借机出来散散心。金圣法王虽然不是正门道修,行事却也光明磊落。“这可是你说的,斗尘子咬牙切齿地要把你碎尸万段!不过,我已经将他逐出师门了,你们打生打死与我无关。”金圣法王哈哈大笑。“你好阴险。”本风已经走近了采象和元明,拍了拍两人的肩,“你们说,金圣法王是不是耍无赖,知道我李本风比较难缠,竟然连徒弟的仇也不敢报了。”本风的话让好多人都笑了。本风看了看立于山坡中诸门派的道修弟子,这些人都不是来为难自己的,便扬声道:“各位,要是有空儿,就到天莱山一聚吧。要是巧得机缘,道修大成,能闯过天莲剑海的话,可以到天莲峰中一睹昆仑金仙的风采,咱们天莱山再见。”本风连连拱手,朝山下的官道上走。到了山下官道,本风和明月姑娘跟早就等在一辆马车旁的冯夫人、小碧、小梅简单吃了一点东西,便坐上马车,在大路上疾奔。小碧悄悄告诉本风,应门主已经去了天莱山。她是怕白天让人看到她受伤的脸。采象和元明两个人打赌,谁也不准用法宝,只凭脚力,谁先到天莱山,谁就先跟本风比试。两人童心未泯,撒腿就跑。跟在他们后面的采蕤、采玉笑语晏晏。其他道门的女弟子也都聚成堆儿,跟在两人后面,有说有笑。天莱山已然成了山上诸人的向往之地了。第71章 三风际会天莱山三阳峰上,立着刘长风和春山老爹。从长安城赶过来的刘长风有了一个杨坚和独孤伽罗亲封的官职——从四品朝天监给事,宫里还给了两大箱银子,用来在天莱山选址,兴建昊天观和慈佑寺。佛道并举,大隋二圣很有保朝护运的章程。刘长风明白杨坚和独孤伽罗的用意,这是要让他跟本风讲和。杨坚恩威并施,给了刘长风一个美差,却把刘长风的家眷送到了空置着的长乐公主的府中——独孤伽罗还和刘长风一起去了终南山,让刘长风跟苏绰见了面。苏绰并未跟刘长风谈及天莱山一战,而是让刘长风看了他新起的丹炉。丹炉专为杨坚和独孤伽罗延年益寿。每天有数千皇家内卫从各地送来珍药异草。苏绰选了三百道童日夜监炉。等杨坚祭天以后,苏绰的两粒清府濯垢丹就可以出炉供奉二圣了。刘长风下终南山时,苏绰讲部了一句:大隋气运悠长,八水九象三才天无漏,天朝可盛三百年。来天莱山的路上,刘长风却又听到了对隋朝的另一种断语:杨室之朝,多则十五年,少则十年必亡也。说这话的人姓袁名守诚。年纪不算很大,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刘长风问他有何凭恃,袁守诚道,只凭这落迦山中拾得的乾象龙脉钉。一日抛钉,十年收钉。袁守诚十年前的五月二十五,在终南山抛下了乾象龙脉钉,十年后却来惠风山收钉了。惠风山离天莱山有五十多里路,山上无树,只有三块云状的白条石。山也不是很高,远处看上去,也就是一座很普通的石岗。刘长风跟春山老爹说了京城中的一些见闻,便骑了马,赶赴惠风山。他要见证一下,袁守诚所说的那枚乾象龙脉钉有什么神奇之处。会是什么人有这么巧的机缘。午后,日已偏西,刘长风到了惠风山下,下了马,牵着马缰绳,一个人慢慢地踏上了惠风山。“哈哈,山不在高,有道则名,长风大哥,好想你啊。”本风手里捏着一枚看起来老旧的长铁钉,和袁守诚一起从惠风山顶中间的那块白条石后走了出来。“各位早啊,末学之道,李淳风。”一个十七八岁的南方文士,从西侧的白条石后,踱着步子走了出来,身上穿了青色的绣松罗锻服,头上带着逍遥方巾。袁守诚端量了一眼李淳风,又看了看本风和刘长风,“妙啊,三风际会,真可谓天象气运之转,风云聚而天机生……看来,我袁守诚在落迦山所遇的那位老妪,当是天机尽知的上仙了。”本风、刘长风、李淳风三人哈哈笑着,看着西天落日之处的混红晕黄的暮色。“好了,各位,袁守诚遵上仙之命抛钉收钉的事体完成了,他日,若是所料无差,十年之期,在长安一会吧。”袁守诚一拱手,象是卸脱了千斤重担似地,浑身轻松地背负双手下山而去。“十年之期,咱们长安城中一会。”本风、刘长风和李淳风朝袁守诚拱手道别。本风端详着传说中的李淳风——不是传说了,是实实地地在大活人了——李淳风,在史书上,后世之人,连出生年月都搞不清楚。这样一位后知五百年的神算,跟本风在名不见经传的惠风山上相遇,难道早有天机,要让他为大隋之朝掘墓?“终于得睹两位的风采了。”李淳风很高兴,“净土山中无缘得见,在下俗事缠身,至今方有闲赶来一会。”“请淳风老弟,就着此山的惠风,看一看,杨室之朝的气运如何?”刘长风很想听听李淳风怎么说。“多则十五年,少则十年,杨室之朝必亡也。”李淳风跟袁守诚说得一样。“本风老弟可有别测?”李淳风少年心性,很想来一番煮酒高论,英雄所见略同的求证。论样貌,本风显得最年少,李淳风跟本风和刘长风一见投缘,便如故友一般,称兄道弟。“我就不测了吧,两位一言道破天机,已是杀头灭族的大罪了。”本风哈哈一笑,“咱们不如一起去天莱山,在我那刚建起来的陋室里,喝喝茶论论天道气运。”“本风老弟早把隋室当成了过眼云烟,这段时间,在长安城里,听到的尽是本风老弟的消息——杨花落,李花开,街头巷尾里总有人大着胆子传唱。老哥我若不是因为家小的牵绊,早该赶过来了。”刘长风从怀里掏出一块三丈长两丈宽的丝帛,“这是我所过之处,手绘的山河地理图,为了天莱山方圆百里不置一官一兵,老哥我颇动了些脑筋。”刘长风弹指把丝帛展到了空中。他所绘的地图,所用不是普通的笔墨,是以七宝金真宝明洞经的法诀凝溶了数颗夜明珠的珠粉绘成,即算到了夜间,山势水流亦清清楚楚。“不谋一域,不足以谋天下,不谋天下,不足以尽天道。”刘长风目观天莱山,道出了他心中所想。李淳风道:“不谋天下,不足以尽天道……淳风井底之蛙,今日可算开了天窍了——为了追袁守诚的乾象龙脉钉,三拜其门而未能得入,今番能在惠风山得遇两位,实是因为在蜀山脚下,碰到了本风老弟的挚友袁正喜,是他用五斗星阵盘,测到了乾象龙脉钉最终所驻之地是惠风山。”“正喜这小子上了蜀山,看来是突飞猛进了,我可不能被他比下去。”本风看着展在空中的山河地理图,颇是感叹道:“做皇帝的都喜欢个江山一统,威服四方,哪知,靠着血腥屠杀得来的江山,就连半壁也算不上,天下山川之中,不知道有多少视滚滚红尘如无物的高佛真道,在他们眼里,皇帝皇土,不就是一片随风飘散的残叶吗?”本风看着淳风老是端祥他手里的乾象龙脉钉,便把手一伸,摊开了这枚在路边捡到,放出过七彩异光的宝物,“我有这东西也不知其用,淳风兄要是喜欢,就拿去好了,我刚一拿到手里的时候,那感觉就象是第一次拿着五斗星阵盘一样,这两样东西说不定有共通之处。”说来也是天意安排,本风跟冯夫人、明月、小碧小梅有说有笑地坐在马车上赶路,不经意间,本风在惠风山下的土路边,看到了伏在草中的乾象龙脉钉。捡起来时,早守在此的袁守诚念念有词地连说了三遍“十年之缘。”“君子不夺人所好 ,这可如何使得。”李淳风看了几眼乾象龙脉钉,朝本风连连摇手。“哈哈,这你就得去找正喜那小子了,他要是见了,肯定会抢,五斗星阵盘原来是长风老哥的,正喜楞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据为己有了,淳风兄可拿着这龙脉钉去勾引勾引他。一待天莱山中安好了家,我也要到处走走,测一测五斗星阵盘上所刻的‘半壁江山’的玄机。”本风把乾象龙脉钉摁到了李淳风的手上,“咱们一见如故,还请笑纳,走,一起回我刚刚有个模样的家里,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李淳风觉到本风天性的随和,不拘于物的气度,心里便生知己之感。第72章 闺中礼让,尊夫纲[一]三人到了山下,本风招出了冯夫人、明月、小碧、小梅。刘长风和李淳风执过见面的礼数,便放出飞行符,先去了天莱山。两人有意让本风继续夫妻相谐的乐境。“相公,咱们也要快些才好,缚真姑娘怕是等得心急了呢。”冯夫人有意在本风跟前提起应缚真,她心里却是想知道冯小怜的消息。冯夫人之所以迁就已算不上亲姐姐身份的冯小怜,其意仍是要姐妹同心,谋灭杨室,以慰冯家堡的冤死之魂。现在,还要加上本风,与夫同心。明月已知冯夫人所想,便有由些歉意地道:“昨晚洞中,明月对冯小怜出手重了一些,楚怜姐姐可不要见怪,若是由着她,相公怕是要受重伤呢。”冯夫人对明月道:“没有什么,小怜她吃得苦太多了,第三世转生又成了一个在日炉山的牧羊女,性子越来越乖张了,不提她了。”“好了,咱们夫妻携手把家还。”本风一手携冯夫人,一手携明月,坐到了马车上,“刚才在山上,听长风大哥说了一些杨坚和独孤伽罗的事儿,二圣要休兵止战,可能要来天莱山祭天,咱们也好好休养生息,把山上的家弄得更象一个家的样子。”小梅和小碧轮流驾车。马车不快不慢地往天莱山走。一路上,有不少行于上路上的道门中人,对着马车指指点点。有几个十六七岁的女弟子,看到本风左拥右抱的陶醉姿态,声音低低地斥骂本风是个风流种子。“我风流吗,我跟冯夫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明月姑娘脾气可不太好,你们造谣中伤,我们夫妻的美好生活,后果会很严重地。”本风只是心里暗喜,并未把话出来。可是,那几个女弟子中,有一个显然已然能够剑心通意,悉知了本风的心念所想,“李本风,你敢说我们造谣造伤?你要跟武夷八道盟为敌吗?说你是个小风流种子,后果会很严重吗?”“哼,十足的小混蛋,不知羞,黛湘师姐,小混蛋真的说我们造谣中伤他吗,他好大的脸,还要咱们中伤她。”说话的女弟子扎着两个朝天髻,小脸儿圆圆的,未脱稚气,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可是,她的肩上所背的一柄长长的飞剑,却叫人不敢轻忽。本风听着小姑娘的话,正要仔细端祥她背上的飞剑,却听空中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不要耽搁时间了,应缚真不肯承认与妖人勾结,已毁弃八道盟盟约了,你们快去找李本风和那个化成人形的蛇妖,我和掌门师兄现在就赶往天莱山。”“师叔和师尊真是的,到现在还没离开武夷山,李本风那小混蛋就在眼前,师姐,咱们现在就把小混蛋擒了吧?”小姑娘视本风如无物,伸手掏出一个丝网法宝。“萍霜师妹不可造次,师尊有令在先,只是要应门主跟李本风划清界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凭各道。”黛湘旁边的一个大一些的女弟子,不怒不喜地看了看故意掀开车帘把头探出来的本风一眼。嘴上说出来的话,蕴着一股恬淡的味道。“是,蕴潇师姐。”扎着两个朝天髻的萍霜应了一声,朝本风拧着鼻子,“便宜你了。”“谁要捉我家相公,武夷八道盟都是谁来了,有认得这件东西的吗?”明月轻依着本风,玉手伸出帘外。她的手里持了一块弯月似的双面金镜。“迦叶千金镜!”蕴潇喊了一声。见到此物,蕴潇内心激荡,颇是吃惊地看着尉迟明月,“难道,你真的是,当年,与先师祖斗法的月轮蛇妖?”“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相公说了,我脾气不太好,你们武夷君的后世弟子,见了这面迦叶千金镜,还要立而不跪吗?”明月叹了一口气:“懒得跟你们废话了,你们武夷八道盟,看来,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你们,不要让我在天莱山中看到你们!”明月姑娘放出一道水波白练,双手屈指,默念法诀,马车离地飞起,落于水波白练之上。水波白练如空际飘云,数息之间,便载着马车到了天莱山。夜色浓织,山路上人影隐约可见。神雾峰上,罗圭、华玉、华葳等昆仑弟子注目看着立于水波白练上的本风。华葳有些不耐烦,拉着华玉的胳膊道:“师姐,咱们还不如回去做几道符咒,看他有什么意思,长得又不如罗圭师哥好看。”“我家相公是独一无二世间难有的美男子。”明月对昆仑有恨,说出来的话也不客气,“你们几个若是不长进,十年后若仍然是地仙之境,就都等着回炉重造吧!你们——要不是看在瀛水洲遮星阁我家相公的份上,你们——哼!”明月扫了华葳一眼,“你说过十年以后要杀我家相公,那我十年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明月又冷冷地哼了数声。她收了水波白练,把马车降到了三阳峰东坡,春山老爹刚造好的三栋房子前。冯夫人和小碧、小梅听着尉迟明月的话,都捂着嘴笑——如此护夫心切,若不是仍有妖孽之性,断然不能这么直抒胸臆。武夷八道盟的一众弟子也到了。他们在天阳峰东面的隐仙观外,结起了武夷三十六天罡剑阵。“相公,快去看应门主,她可是为你,才违背了武夷八道盟的盟规。”冯夫人看到天音跟本风招手,隐约中,应门主就立在天音身后一株枝叶繁密的银叶树下。肃理贤德,有冯夫人在,以后,闺中不太可能有争风吃醋的事儿。本风想起,在日炉山陡崖下,还欠冯夫人一个鱼水尽欢的春夜呢——冯夫人为了冯小怜苦忍了一天一夜了,还亏得她现在仍能为应缚真着急。本风奔到天音身边,便也看到了蒙了面纱的应缚真。“师哥,你可要好好给应缚真姐姐治伤,天琴师姐采了十好几种药草,你看,”天音跑到银叶树下,拿起了一个药篓,“都在这里了,一会儿,我再和天琴师姐去采。”本风忙道:“不用了,我配的药粉还有,够用的。”大概,女人最怕的就是毁容,一张玉脸生一个小疙瘩,都会难为情,更不用说象应缚真这样,一道长长的吓人的伤口——连天琴师姐都动了凡心去山上为应缚真采药。本风担心天琴师姐刚刚才接通的心脉,山上峭壁林立,可不能再有闪失。“你们不用太着急,一定能治好的!”本风从百宝衣里掏出药粉,准备给应缚真上药。“应缚真,你考虑清楚,为了一个难分正邪的小男人,你真的要自弃于八道盟之外吗,若是一意孤行,我赤霄门就要收回青阙剑!”一个长相古拙的中年道人,立于飞龙峰上,头顶上盘旋着一柄龙游赤霄飞剑。“启镇岳,不要口口声声地以八道盟来要挟我,我应缚真做事不违本心,既已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再反悔,你最好不要以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假装好人,你自己做的事,你心里明白,我不想跟你废话!”应缚真说话的时候连头也没抬。她似是在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怒火。本风看在眼里,转身对着启镇岳,“我不管你是什么八盟九盟,现在,应门主是我的病人,你们谁要打着什么正义的旗号什么鸟除魔卫道的旗号,在天莱山兴风作浪,我李本风一千个一万个不答应!”“有谁敢视武夷君的迦叶千金镜为无物!”明月一指弹出,迦叶千金镜飞到了三阳峰顶。迦叶千金镜绽放金光,如日轮临天!第73章 闺中礼让,尊夫纲[二]迦叶千金镜显出了武夷君的阴阳双像。阳像为一颗泛着七道光轮的金星,阴像则酷似应缚真的纯真之态——岭南一带的道修,一直传言,八百年前在武夷玉女峰上化成金仙之身的武夷君,会于八百年后,重入人世。武夷八道盟的青虹、青冥、青霓、紫电、紫雷、赤霄、赤阴七大掌教,虽已持修三百年之久,却一直尊青阙门为首——青阙门主应缚真所持的青阙剑,相传是武夷君所遗之物。而且,青阙门与其他七大道门门徒云集的情形大为不同,青阙门中只有应缚真一人,只有门主,没有一名弟子。武夷道门中,很多人存疑多年,却未能测知其中玄机。尉迟明月把这道天机泄了。“拜见武夷先师祖!”武夷道门的门徒纷纷跪下了。“你们干什么,只凭一面镜子怎么可以相信!”应缚真有些苦恼地跺了跺脚。“弟子愚钝,以致令手下弟子冒犯先师祖,请先师祖责罚!”三阳峰下,二十几道飘飘而至的身影,落到应缚真身前五百步的地方,全部跪到了地上。来的人中,有七大门主和道门中的护门长老。“众位门主不要如此大礼,建我应缚真当不起的,你们快起来,也叫盟中的弟子都起来,你们要是听我的话呢,就带着门中的弟子回武夷山中持修,最好十年后,再令弟子下山修行历练。”应缚真芳心大乱,她心里清楚,自己怎么会是武夷先祖的金仙之体呢,碰到一个道行尚浅的李本风,被他的怪言怪语一挑弄,道境就失守了,这样的金仙,说出去好羞人的。七位门主听到应缚真的话,又齐声道:“谨遵先祖之令,我等即令门中弟子回山!”几声清越的“回山”之音,武夷七大道门的门徒,转瞬间便走净了。“终于走了。”应缚真长吁了一口气。她如此紧张,不光是因为被人称为八百年前的武夷真君,还因着她脸上的伤——她不想自己现在的样子,让任何人看到。“可以治伤了,来,解下面纱。”本风很纯真的凑到了应缚真跟前。“你把药粉给我,我自己来治好了。”应缚真退到了银叶树茂密的枝叶中,只把手伸了出来。“应缚真,这样不太好,做为一个好郎中,我得有始有终,你要知道脸上的脉络马虎不得,若是有了一点暇疵,都会影响到……”没等本风说完,应缚真便接口道:“我的脸,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会!”“啊?哪怎么办?”“听郎中的。”应缚真把头探到枝叶外,刚想伸手解开面纱,却又把手放下了,“要不,这样,你……你去青阙庄院治我脸上的伤……那样,不会有人看到我的脸,这样……行吗?”“那就行吧。”本风没想到给应缚真治伤,还要这么多章程。“那我先走了,我……在青阙庄院等你……治伤。”应缚真飞起身形时,又蒙上了一道厚厚的黑纱。站在神雾峰上的华葳,看着飘在空际的应缚真,大不以为然地对正在注目以观的华玉道:“什么武夷真君,你看她的样子,就会勾引李本风这样的邪魔歪道,你听那声音,那样,不会有人看到……这样……行吗……狐媚,娇情。”“师妹,你又动了嗔念了,自从来了天莱山,进境可是慢多了,师姐看你的碧津流光神精诀,始终未能突破第六重,师妹的嗔念太重了。”华玉温声地劝解华葳。“一看到李本风和他的不干不净又人又妖的女人,我就生气,要不是师尊的严令,我这就闯了天莲剑海,斩了那个臭小子。”华葳怒上心头,跟一个刚学剑道的初入门的弟子似的,拿着碧津离合剑乱劈乱挥。本风在自己“家中“的房子里转了一圈。先跟春山老爹、刘长风和李淳风打了一下招呼,然后,跟陈贞陈婉两位公主说了一会儿话,又看了一眼立在香檀房北楼阁中观天的天琴师姐,嘱咐立于房外的天音师妹记着给天琴师姐熬药。再到最新的那栋屋子里,对着冯夫人和明月姑娘的耳朵各说了几句闺中春话,便出了屋子,朝着青阙庄院的方向,放出了一道飞云符。眼下,得先把应缚真脸上的伤治好。经过神雾峰时,听到华葳的话,本风便拱手放言道:“华葳小妹妹,你们昆仑明里暗里已经杀过我好多次了,可惜的很,某些人总是棋差那么一着,算计上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天衣无缝,所以呢,我李本风险中求生,还活得好好的,搞不好,我李本风的人头,真要等到十年后,由华葳小妹妹亲自操剑来割了。”“李本风,不准你叫我华葳小妹妹,你再叫……我……”华葳不会骂人,她的嘴里能说出来的无非就是“妖人,邪魔歪道”一类的话。“华葳小姐姐,李本风要去武夷的美姐姐的青阙庄院治伤去喽,你要是哪天受了伤,记着哦,我是一个郎中,百病难不倒的超级郎中,保准药到病除。”李本风打着哈哈,踏着飞云符,驰飞到了青阙庄院。“不要脸,大半夜去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房里,还不是做那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本风的耳中还留有华葳斥骂的尾音。……应缚真推开窗子,对着本风皱眉道:“不要再说话了,你的话,让河东的道中门人都听到了,干吗惹昆仑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我看见昆仑的人就有气,不调戏调戏那个尖牙利齿的华葳,会憋坏的,会内息不调的,嘿嘿,我李本风,有时候脾气也很不好。”本风收了飞云符,落到了青阙庄院里。应缚真从闺房里走出来,手里拿了两根木凳。“你这人,专会气人,千门镇,你不光气人,你还和天香一起欺负我。”应缚真受伤以来,第一次咧开嘴笑了。“武夷先祖老人家,我哪敢欺负你,我和天香、正喜、大智那真真是命悬一线,不拼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本风现在想来,千门镇上的那场生死恶战,跟应缚真对剑时,似乎已经有了那么一点儿“抛书人对一枝秋”的悲命伤情的怜惜之意。“你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后不要再提武夷先祖这几个字,快点治伤吧,天色也不早了,你还要赶回天莱山呢。”应缚真指了指放在地上的木凳,示意本风坐下。本风啊了一声:“这么晚了,给应门主治完了伤,我就在青阙庄院凑合一宿吧。这么大的地方,又不是没有屋子没有床。”“孤男寡女,怎么能住在一起。”应缚真皱眉,“要不……你去王家大宅住去,那儿男男女女的,也好掩人耳目。”“我……我就是睡个觉,怎么还要掩人耳目。”本风本无他想,只是纯真的找个地方睡觉。“你在日炉山,当着我妹妹的面,跟明月姑娘……忘情地那个……合,你……当我没看到吗?”应缚真说不下去了,用双手托了托脸,“啊呀,你是来治伤的,光顾着说话了。”本风心道:我要是早早地治好了你的伤,就没有机会跟你调情弄意了,你就飞了。第74章 闺中礼让,尊夫纲[三]应缚真脸上的伤口已经快要愈合了——好得真快——说不定,应缚真还真是那个武夷金仙之体,只是,象明月姑娘一样,需要激发一下,才能显出金仙真相。用了一根天音做的细管,本风把药粉吹进了应缚真的伤口里,再送进去几缕精阳,应缚真脸上细嫩的玉丝一样的肌——肤,毛绒绒的露着断丝。纯真的一张玉脸,受伤了也是这么水嫩嫩的好看。“好了吗?”应缚真问了一句,柔婉地看了本风一眼,“别傻看了,回冯夫人的王家大宅睡觉去吧……冯夫人好象已经回到家了。”本风心道:你们这是闺中礼让吗,怎么不问一下我,你们要尊夫纲,我现在,是想在青阙庄院看看天上的月轮,喝喝酒问问青天,问一问,纯真的应门主,是不是可以相伴入眠?“去吧,我这里也没有酒,睡冯夫人哪儿有,还有丫头侍候着,我要关门了。”应缚真转身,走到房门口,把木门关上了。本风听到了上门栓的声音。去冯夫人那儿吧。王家大宅,对本风来说,已是熟门熟路了。他从青阙庄院驰行到王家大宅,潜到冯夫人的春闺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等了一会儿,门内毫无动静。冯夫人没回来——本风忽然想到,刚才是应缚真故意要试自己,怎么会这么笨呢,他立即飞出王家大宅,往青阙庄院疾走。可是,走着走着,却发现路两边多了好多桃树,密密匝匝地,催苞开瓣,一树一树地慢慢地都开了。好象,这路上原来没这么多桃树来着,或许……是白天没太留意。本风赏看着越开越盛的桃树,不知不觉走了约十多里路,走的却不是去青阙庄院的路了。四五排桃树后,出现了一座堪比青阙庄院的院落,院落没有围墙,尽是一些红红绿绿的房子。眼前,三座红木房子间,环环绕绕地有一处凉亭,三道水榭。几声娇笑传到耳中,本风循着笑声看过去,心里猛地颤了一下:怎么又有一个冯夫人。明明知道不是冯夫人,识海里却立即印着冯夫人的样貌。那夫人的身边有两个精精灵灵的小丫头,当然不是小碧和小梅。幻象,还是艳遇?“请问公子可是姓李名本风。”夫人开口了,声音柔婉,滋润得本风如润甘露。一双灵眸,凝水含露地看着本风。鹅黄的薄衫,隆起的胸口,一根玉带轻束腰间,显着秀致的蜂腰。这夫人好象要比冯夫人年少上几岁,眉眼间似乎多了一些媚人的风情。本风听到夫人的话,呆了一呆,才回话道:“正是在下,在下无意中走错了路,不想碰到了夫人,敢问夫人高姓?”“奴家冯惹怜,刚从岭南避难回来,奴家……所嫁非人,已被人休了……”话一出口,已然双目垂泪。本风心疼,立生怜念之意,“敢问夫人,跟王家大宅的楚怜夫人什么关系?”“那是奴家的同胞姐姐,奴家当年,因为不听姐姐的劝告,也无颜再去姐姐府中,让姐姐担忧了……唉,世间的男人,又有几人能象公子一样知心知意,姐姐真好福气。”惹怜夫人叹了一口气,“奴家只好借酒浇愁。”本风一时无语,不知是退是进,站在桃树间,痴痴迷迷地看着梨花带雨的惹怜夫人。“公子……陪奴家喝一杯消愁之酒好吗?”惹怜夫人“千种风情”无人诉的苦情之态。她的样子,就象是冯夫人为求一位可托情寄意的男人,苦忍空闺,情——火难耐时,以手绘春画而排解的神态。“惹怜夫人不要过于自伤,他日,我自会跟楚怜夫人说知你现下的情状,你们姐妹两个还是住在一起好一些……借酒浇愁愁更愁……”本风心猿意马,心里想的是要让惹怜夫人跟冯夫人那样地在闺中看着春画你情我浓地汹涌澎湃,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要婉拒夫人的意思。“公子真要拒绝奴家吗……奴家,连一个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找不到……”话说这种情份已是露骨地了。“公子,请到奴家的屋里坐一会儿。”惹怜夫人秋波流转地睨了本风一眼,说是要去换套衣服。换衣服只是另一种媚诱而已——等本风被两个小丫领进屋里坐下。惹怜夫人就在屏风后面,叮当环佩地轻解罗裳。如此的响声,令本风心如撞鹿一般,强忍着身体器官的悸动。他心里还想着,要让惹怜夫人跟冯夫人早早地见上一面,消解姐妹间的误会才好。换完衣服的惹怜夫人如一阵香风般卷到了本风的身边。惹怜夫人的皮肤非常好,真逼冯夫人的姐姐冯小怜的横陈朝案的玉——肌。赛玉欺雪,仙嫩得简直要滴出水来,眼凝秋火,身瘦若柳。身上的装束,乃是北胡的露艳风格所裁,把两座峰山衬托得颤动惹火,玉——腿间的轻纱遮遮掩掩,脚上着的是一双露出玉趾的彩云丝鞋。本风难耐,雄性荡漾,好想一把把惹怜夫人抱到怀里,姿肆舞弄一番。惹怜夫人婉而一笑,媚眼流转地道:“公子,你知道的,奴家是在乐坊长大的,只知音律,却不懂如何讨男人欢心,若是今夜,有什么惊扰得罪之处,还望公子不要责怪……”说着话,又春女思春一般地轻叹道:“唉,身嫁岭南,孤孤独独地一个人,处在趋炎附势的一堆俗物之中,奴家也是身不由己,混混噩噩,勉强混着日子,没承想,夫家的一纸休书,奴家就成了弃妇。”言语间,惹怜夫人从那纤柳飘纱的腰间取出一管洞箫来,俏嘴儿一张,吹出了一曲《关山映月》。乐声婉婉转转,略带悲情恨意……本风不太懂得音律,却被某种压抑的情绪笼罩着,忍不住拿起一双筷子,轻击着身旁的红木,合着节奏,摇头晃脑地迷醉在起起伏伏时缓时急的乐声中。一曲终了,本风仍是余音绕梁地闭着眼睛,等着乐声再起……没想到,他的额头上突然被惹怜夫人轻吻了一下,接着听到:“公子,奴家只是偶然兴动,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没坏了公子的兴致吧?”本风强自镇定,好有感叹:“真是不世的才情玉——女,我等俗物哪能有福消受……”本风说的是实话,眼见这么一位才色俱是上品的美女,竟孤身一人到了岭南,做了不知哪个混物的妻妾。念及惹怜夫人的遭际,本风的心里颇多鲜花污于牛粪中的忿恨。“公子,来,喝一杯。”惹怜夫人从桌上拿起杯子,倒了一杯酒,端到本风的嘴前,轻轻地将酒杯倾了倾,“喝了这一杯……这一杯可是一个弱质女子对真正男人的倾慕之酒……”“喝,你也喝,这酒真的是好醉人……”本风连喝了三杯,伸出手抚在惹怜夫人的背上,惹怜夫人趁势靠到了本风的身上,吐气如兰地道:“公子,明天,要是有闲,带奴家出去转一转,要是公子喜欢,奴家好想坐着马车喝着酒,跟公子一起观物赏景……公子……奴家的身子好软……唉哟,奴家醉了……”惹怜夫人提到马车,便让本风想到跟冯夫人和明月姑娘坐着马车的春景——惹怜夫人真会调情。本风哈哈一笑,抱住惹怜夫人,把她放到了身旁的一把藤椅子,“夫人,想坐马车,哪可要坐稳了,马车跑山路踢里咣啷地,左摇右晃,还是在家里好,风平浪静,喝酒也喝得舒坦。”“还是坐马车好吗,奴家喜欢坐马车,公子不要拒绝人家吗……最好,明天就要想办法让人家坐马车去看看山路上的桃树开了多少花蕊多少花苞多少花瓣,奴家一个人,不想闷在笼子一样的家里。”惹怜夫人一双媚眼看着本风,瞄了又瞄,勾魂一般地让本风难以招架。本风点了点头,“好,好,明天,咱们就自由地做马车看桃花……”惹怜夫人听到本风半醉式的话,起身又倒了两杯酒,拿起一杯,放到本风嘴边,本风张嘴以待,惹怜夫人却浪笑着把杯子放到自家的那张俏嘴上,“公子,人家想让你喂人家喝么!”说完,另一只玉手拉住本风的手腕轻轻地抚弄着。本风气血翻腾,的龙位勃然而起。惹怜夫人太女人了,太会招惹男人了——没办法了,执于惹怜夫人的春媚之相了,必须得上了……